整個會場還沒等那十幾位可憐的灰堆全部散掉,就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每名大祭司屬神,都選出了十到二十名影族人,將其意識捲入‘神國’,身體帶回神之殿堂。
而本以爲只有雷神這樣強大的神明,才擁有‘神國’的大酋長,不得不更加恭敬地鼓勵着那些因爲被選中,而陷入狂喜以及不安之中的同類,同時在心中將神族的實力再一次上調。
“可惜,我們已經去過了雷神大人的神國,這次就沒機會加入這些屬神大人的神國了,我好想去看一看‘神史’大人的神國啊。”
一旁熟悉的女聲引起了大酋長的注意,回頭望去,他正好見到和鍾爲走在一起的赤影,雙眼一轉,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
“偉大的雷電之神,能聆聽您的信徒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說?”溫和的笑容中看不出更多的情緒,楚霞只是就這樣盯着眼前匍匐在地的大酋長。
對於這位前議長,現任大酋長,雖然還抱有一絲懷疑,但對方的工作的確不錯,至少整個影族大部分人都開始信仰雷電之神,而經過昨晚那一檔子事,剩下的人想來也不會再猶豫。
心情不錯的楚霞,語氣也溫和了很多。
當然,就一個字,也沒多少能人能聽出其中的語氣……
但這位大酋長卻依然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提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名女性影族人說道:“偉大的雷電之神,那位是您忠實的信徒赤影酋長,她很希望前往‘神史’大人的世界,瞭解我神的光輝過去,我以她的長輩的身份,請求您的同意。”
“哦。”微微眯起雙眼,楚霞擡頭看了看遠處因爲也注意到這兒,而變得有些緊張的赤影,嘴角微微翹起。
“是赤影吧。”
“誰?”正緊張地看着大酋長,不知道大酋長在幹嘛的赤影,突然聽到身旁的聲音,嚇了一跳。
“你想去‘神史’的世界嗎?”
聲音再次響起,已經學會了‘有不理解的,就推給神或神的敵人’這樣的信徒專屬技能的她,終於望向了遠處的雷電之神,然後瞬間理解了其中的話語,神情一喜,猛的點頭。
“想,當然想。”
“那就去吧,記得要好好的學習哦。”
“是。”
而在說出這個詞的同時,赤影就感覺身體突然一僵,遠處的雷電之神似乎向一旁的‘神史’屬神點了點頭,隨後,赤影便眼前一晃,周圍的一切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在在場衆人看來,那些被選中的人,都突然身子一鬆,隨後開始飄動着離開地面,與九位屬神一起,進入了雷電之神剛剛形成的,包裹在神之殿堂外圍的九座殿堂之中。
隨後,雷電之神轉頭望向衆人,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壓力襲來,但不一會兒又變得一陣輕鬆。
這時,衆人眼前的雷電之神已經消失,擴大的神之殿堂被不斷升起的牆壁阻隔。
“大酋長,赤影沒事吧。”鍾爲略顯擔憂地看了看被圍起來的神之殿堂,看向身旁的老人。
“不用擔心,忘了我們上次嗎,不也一樣過來了,這是赤影的運氣啊。”
“謝謝大酋長。”
“沒什麼,哈哈,這還是要感謝偉大的雷電之神啊。”
“這是當然。” 潘明月話少,很尊敬渣龍,他說話的時候她從來都是認真聽著。
這讓渣龍在秦苒常寧那裡的挫敗在潘明月這兒找回來了,對其更是傾囊相授。
賽車這一點,潘明月雖然只學了個他的十分之一,但用在這裡,足夠了。
前面是一個大彎道,潘明月將整個車的中心壓在左邊車胎上,不僅沒有減速,反而達到了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
眼看著車就要撞上前面的護欄,這種速度,若是撞上,80%會衝破護欄,車毀人亡。
「shit,減速!減速!快改道!你想死嗎?!」封辭發小臉色一變,看到潘明月竟然還沒降速,連忙上手,想要抓住她的方向盤,
潘明月目光看著彎道,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的路,車子整體重心都壓在左邊的輪胎上,油門,換擋,手剎,眼看著車子幾乎下一秒就要衝出跑道,緊接著整個車身來了個180度的漂移,左邊的兩個輪胎承受著整個車身的重量,右邊的輪胎幾乎是擦著防護欄而過的!
「刺啦——」
隨著車輪胎跟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車子徑直過了這條彎道。
本來後面要追上來的人瞬間被甩到後面。
潘明月扶穩了眼鏡,車速也沒降下來,繼續保持速度往下開。
不說其他人,副駕駛上的羅謙已經被潘明月這操作給徹底驚到了,張著嘴巴看向潘明月,「你、你……」
他明明記得兩個月前潘明月連超車都不太敢,一直不溫不火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了?
「美女,牛逼啊,」封辭發小也收回下巴,驚訝又眼前發亮的看向潘明月,「你是專業賽車手吧,聽你車的引擎聲,還有輪胎的抓力,肯定是私人改裝的。」
車是經過渣龍改裝的,究竟是怎麼改裝的潘明月不知道,她對這些研究不大,跟渣龍學車,也是為了以後工作需要。
她記得封辭的這個發小,當時在酒吧,有幾個人抽大麻的時候,他也在現場,是跟李雙寧一起長大的。
潘明月一句話不說,封辭發小也不覺得尷尬,依舊自顧的跟潘明月說著話。
羅謙社交能力跟觀察力都不弱,跟潘明月共事了幾個月,自然知道潘明月不僅長相溫柔,性格也很溫柔,對人更是十分有禮貌。
這個時候竟然沒理會這三個人,羅謙也意識到有一點問題了,旁敲側擊的跟封辭發小說話。
不過封辭發小在商場混跡了這麼多年,自然不會讓羅謙套出話。
十分鐘后,下了盤山公路,潘明月把車停在路口,腳還踩著剎車,將後座的鎖打開。
意思顯而易見。
「——美女,我們留個微信吧?我叫阮灝,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剛剛的幾個髮夾彎,你的輪胎肯定磨損了,多少損失我十倍賠。」阮灝想要加微信。
潘明月沒回頭,他只好給潘明月留了一張名片,「這是我的電話,美女,以後京城有什麼事,找我們就行,就算我做不到,我們封公子肯定能……」
他話還沒說話,潘明月就強行升了車窗,直接將車開走。
「這美女有性格啊,」阮灝詫異的看著車的背影,摸著下巴,想起了正事,他轉向封辭,嚴肅的道:「剛剛那些到底什麼人?」
封辭往前走,「跟我爸有關,先回去。」
他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打電話給司機了。
林錦軒落在最後面,一雙眸子看著潘明月他們車離開的背影,有些發怔。
他跟封辭關係最好,因為潘明月跟秦苒的關係,之前封辭帶潘明月去一些場合,林錦軒還關照過潘明月,一開始上車林錦軒沒認出來潘明月,但後面林錦軒還是認出來了。
只是潘明月氣質有明顯的變化,沒有在高中時他記憶深刻的那種陰鬱了,才一時間沒認出來。
「你們倆還沒和好?」林錦軒跟在封辭身後,詢問。
封辭身邊大部分人都支持李雙寧,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一起長大的,尤其阮灝封辭李雙寧,這三個人小時后住一個大院。
只有林錦軒,或者因為秦苒的關係,林錦軒更傾向於潘明月。
聞言,封辭沒出聲,只是垂下了眸子,往前走。
他腦子裡依舊在想潘明月,無時不刻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手,他也知道,他跟潘明月之間存在著特別大的問題。
他最不能理解的是,潘明月是因為一些毫不相干的人而離開了他,甚至不聽他的一句解釋。
阮灝這兩年不止一次說過潘明月無理取鬧了。
確實,對於他們這個世界的人來說,當時的潘明月,無理取鬧的以為非常強大,不止阮灝,很多人都覺得潘明月是因為李雙寧才要報警。
三個人當天就回到了京城,封辭沒聯繫到封樓城,就讓司機先開回封家。
路上,阮灝接了個電話,看向前面的封辭,「封哥,明天雙寧有一個表演,一起去。」
「自己去,我跟她高中時就分手了。」封辭心不在焉的回。
「我說封哥,你這就不對了,我們好歹也是一起長大,你之前那個小女友的事情,雙寧都不計較,好歹給她個面子?」阮灝笑眯眯的勸說。
畢竟他跟李雙寧一起長大,自然會向著她一點。
封辭依舊沒說話,只吩咐司機往回開車。
封夫人此時剛從美容院回來,看到三個人也有些驚喜,連忙招呼傭人好好招待林錦軒跟阮灝二人。
三個人默契的沒有把突然遇襲的事情跟封夫人說,避免她擔心。
「對了,」封夫人也想起了李雙寧的事兒,還拿了票,讓三個人都去,「雙寧的第一次舞台,你們三個可一定要來。」
林錦軒只是禮貌的收了票,他看著封夫人的樣子,也不難理解,他估計,封夫人到現在還不知道潘明月跟秦苒有關係。
封夫人有一定程度上,跟他之前那個繼母很像,要是知道潘明月跟秦苒有關係,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
上次酒吧事件后林錦軒就沒有見過潘明月,他也不想參與別人的感情,沒有多加註意,後來林家也風雨飄搖,他就更沒有時間了。
眼下林家算是平穩了,又恰好遇到潘明月,他看著封辭,不由嘆息一聲。
自己這兄弟,怕是栽到潘明月身上了。
一行人正坐著好好的,大廳里的座機響了。
「夫人,找您的。」
灰燼之燃 封夫人就去接了電話,笑著回:「是江先生啊,封院他不在家,對,他出差了,已經五天沒回來了。」
封樓城辦案子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別人打擾他,也不打電話回來。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的江科長頓了一下,才啞著聲音道:「封夫人,封院他不是出差了,您得想辦法找到他……」
封夫人的笑容一滯,「江先生,你是在開玩笑嗎……」
「封夫人,您兒子在嗎,我要跟他談談。」江科長讓封夫人把電話給封辭。
封辭接電話,封夫人則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面色慘白。
沒多久,江科長就拿著公文包,神色匆匆的來到封家,「當時我應該阻止封院,不該讓他這麼衝動的,這次處理不好……」
江科長聲音嚴肅,「他的保證馬上要到期限了,但還是找不到他的人,期限時間內回不來……」
「怎麼辦?江科長,你路子多,一定要找到他爸,我給你跪下了……」封夫人一邊說著就要下跪。
江科長連忙攔住了,「封夫人,我只能盡量,只是這一次我都不一定有用,我已經在聯繫何院了,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努力。」
他這話,顯然也沒多少把握,封夫人一顆心都要涼了。
林錦軒跟阮灝面面相覷,兩個人跟封家關係好,也沒避嫌,等江科長走後,阮灝才擰眉,「我回去問我爸爸有沒有什麼人脈,只是封家都找不到的人,我們可能也無能為力。這到底是誰,連封家都敢動?」
確實,封家現在不同往日,連封樓城都解決不了的,他們也沒有辦法。
這是封夫人覺得心涼的原因。
長嫂難爲 林錦軒摸著手機,沒說話,只低頭打開通訊錄,看著裡面的一個號碼——
這是秦苒在雲城用的手機號。 【世界之初,天地皆無,萬物混沌,無任何東西,也不見任何事物,更聽不到任何聲音……】
“額,什麼聲音?”
重新睜開雙眼的赤影,突然就感到腦海之中傳來這麼一句話,頓時滿頭黑線地看向四周。
“這,這是哪裏?”
無上無下,一片迷霧般的世界,如同那句話所說的一樣,赤影除了自己以外,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甚至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語,完全是因爲自己想,所以感覺以爲聽到了,但實際上根本沒有發出聲音,於是之前那句話,更像是腦海中突然出現的一般。
這個世界,感覺就像做夢時啥都沒有的世界一樣,什麼東西,她都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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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正是夢境的一種方式,它以一種勉強能夠讓進入者理解的方式,感受到這種虛無的世界。
輕輕地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能夠活動的赤影,卻並沒有多少喜悅,因爲在沒有參照物的情況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整體移動,雖然,她並不知道參照物這個稱呼,但不妨礙她使用這種經驗。
周圍的一切都感覺那般虛幻,甚至連她自己是處於何種狀態,赤影毫不知情。
“有人嗎?”大聲地呼喚了一下的赤影,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進入了‘神史’屬神大人的神國了嗎?爲什麼這裏什麼都沒有?
“果然是因爲屬神大人只是屬神,而不是雷神,所以神國纔是這種虛無的世界嗎?”聽過‘神史’屬神講述《雙月神史》的赤影,自然地將神國與世界掛鉤,而故事中,世界之初就是虛無的。
“丫的,這個魂淡真失禮!”不知道躲在哪裏的‘神史’大祭司,恨恨地咬了咬牙,向赤影所在方位瞪了一眼,然後重新收回視線,穩定心神。
“可惡的傢伙,懶得理你,咱可是屬神,哼。”
幻界對於使用者和製造者而言,都是一個強大的利器,但越強大的東西,限制越高。這個利器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製造者自身。
它不只是對進入其中的使用者有效,對於產生這個幻界的製造者的作用其實更大,當然,對於製造者的要求也極高。
首先,是對製造者的‘心性要求’。
心性要求是於內和於外兩個方面的。
‘於內’,因爲製造者對幻界屬於完全的掌控,製造者只要處在幻界之中,任何一個念頭,都會影響到幻界的變動。
就像剛剛‘神史’對赤影產生的一絲怨念,赤影身旁的虛無就劇烈抖動,若非神史及時控制住自己,赤影搞不好就已經體驗了各種痛苦,或者直接被踢出去。
在幻界中體驗着這種遠比夢境真實許多的無所不能的感覺,任何生物都無法抗拒這種感受。
理所當然的,製造者就會產生‘不想離開’的感覺,而期望永遠留在這裏,這一感受,被獲得了朋族下發的許可的【幻界製造者】們,稱之爲【夢惑】。
即便是簡單數倍的夢界,都能讓人迷失其中,何況強大無比的、幾乎堪比真實世界的幻界。
因此,對於任何一個幻界製造者,朋族都進行了極其嚴格的心理訓練,並多次讓他們進入其它成員製造的幻界,通過在別人的規則中生存,或者獲得許可,在其它人的幻界中體驗自我幻界的萬能,以此磨練心性、檢測成果。
如此一來,真正能夠獲得許可的人,大多是靈魂級高期以上,那些心性和實力都已經滿足的人。
但即便是他們,爲了避免被夢惑吸引而迷失,也不得不隨時警惕,保持自我。
而身爲【幻界製造者】,清醒地認識現實與夢境,還只是基礎。
這一點就是‘於外’,他們更大的作用,還是在於維持幻界中的各種變化,爲幻界的使用者們提供各種支持,這就對幻界製造者的心性堅定度,以及一心多用的能力產生了極高的要求。
究其關鍵,其實就是在於‘心’,更通俗點,就是‘自制力’與‘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