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楠被夏文樺的吼聲驚醒,睜開眼一看,便抽了一口涼氣。
他竟然靠著窗口睡著了。
拍了一下額頭,他自責著,慌忙開門出去。
門外,夏文樺怒目瞪著那幾人,沉聲道:「你們是誰?半夜三更來我家幹嘛?是誰派你們來的?」
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那些黑衣人都不想回答。
但面對著夏文樺,他們心中都有些疑惑。來時,他們可沒聽說夏家兄弟是會武功的。
正好夏文楠出來,介面道:「二哥,甭給他們廢話,先把他們抓起來再說。」
夏文軒跟在夏文楠的身後,三人矗立在一起,高大挺拔的身軀,共同營造出了一種威懾人心的氣場。
那幾人一看,頓時就生出了退縮的心裡。
對方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完成任務。
一個黑衣人看了出來,趕緊道:「不好,撤!」
「想走?」夏文楠鼻中一哼,迅速跑過去擋住他們的去路。
於是,仗著深厚的內力,即便沒有武功,他們三人也攻擊得那幾個黑衣人無還手的餘地。
宮玉觀察著夏文樺三人出手的力道,汗顏道:「輕一點,輕一點,不用那麼大的力……」
力氣再大一點,人就死了。
她可不想在家裡弄出人命來哦!晦氣。
夏文桃聽聲音跑出來,驚嚇得不行,「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她還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那幾個黑衣人就被打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夏文楠嫌棄道:「就這點三腳貓的工夫也想來作亂?」
殊不知是怪他的內力太強了,那些人根本就抵擋不住。
他一巴掌拍在一個人的臉上,沉聲問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 墩子所言自然是極有道理的。
就如同後世的面試一樣,你想拿高薪,自然先得露幾手絕活才行。
但李長壽自不會因此而貿然。
到此時,有着與李振督、王森他們這些老鐵匠的接觸,李長壽已經摸到了很多跟這等老人相處的經驗。
李長壽並沒有着急露面,而是讓孫復舉代勞,宴請了這老匠戶一家一頓豐盛的午飯之後,這才是裝着公務繁忙,百忙之中接見了他。
而這時,孫復舉早已經在酒宴上將李長壽吹捧的很高很高。
「見過,見過千總爺……」
饒是老匠戶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但有着孫復舉的鋪墊在前,且他見李長壽,究竟是『民見官』,那等傲然的氣勢,很快便是萎靡了下來,忙是很規整、也很謹慎的對李長壽行禮。
「盧老爺子,您客氣了哇。快快請起。怎麼樣?您老身子骨可還安好?」
李長壽笑眯眯的親自將這個叫做盧榮書的老匠戶扶起來。
盧榮書登時受寵若驚。
特別是他前面雖是已經預料到了,李長壽很年輕,卻是也絕沒有想到,李長壽居然年輕到了這個程度。
忙是又深深對李長壽施禮道:「勞千總爺挂念,小老兒身體還好的很,還能為千總爺好好效力幾年……」
眾人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一番熱鬧的寒暄,去除了生分與尷尬的氣氛之後,李長壽也將話題轉移到了正題上:「盧老爺子,您也知道,李某現在求賢若渴,前番答應您老的條件,斷然是絕無反悔可能的,且,只會比前番約定的更多。但是,盧老爺子,您也明白,這究竟是軍國大事,李某還是希望咱們把醜話說在前面,不要傷了和氣。麾下弟兄們,可都想見識下盧老爺子您的手段呢。怕就勞煩盧老爺子您,給這幫不成器的露一手吧。」
李長壽這話完全有里有面,切實照顧到了明顯有了幾分醉意的盧老爺子的面子,也讓的他的心情不由更好。
忙是笑道:「千總爺,您抬愛,抬愛哇。不過,這自是應該的!那小老兒便在諸位爺們面前獻醜了……」
……
「嗯~,這個不行,先放左邊。」
「這個嘛,還湊合,先放中間吧。」
「這個?不行,放左邊。」
「這個倒還湊合,便先放中間吧……」
很快,盧老爺子面前的桌子上,便是放上了十幾份各種火藥,他看似並沒有怎麼盡心,稍稍看一看,聞一聞,便是給這些火藥下了定論。
他那個已經乖巧了不少的大兒子,趕忙按照他的吩咐,小心把火藥擺在了盧老爺子所說的位置。
不多時,盧老爺子就已經判定完畢,卻皆是左邊和中間的,而象徵良好貨色的右邊,竟是一個沒有……
這讓場內登時止不住低低躁動,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低低議論著。
李長壽眉頭也有些微皺,但轉而便是恢復如初。
這些火藥,可是他令人精挑細選過的,其中不乏李振督和王森都認為不錯的貨色了。
不曾想,在盧老爺子面前,竟然是分文不值的……
李長壽不由掃了旁邊的李振督和王森一眼。
果然。
這兩個老頭,臉上都是掛上了明顯的不悅之色,有點跟這位盧老爺子看不過眼了。
但李長壽非但不慌,嘴角邊反而是勾起了一抹微微的弧度。
若是沒有競爭,沒有壓力,怎可能會進步呢?
「盧老,某看您剛才的歸類,是這些火藥,都不入您的眼了,不知,您認為好的火藥,到底是怎個樣的?能否讓咱們大傢伙都開開眼呢。」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李長壽笑着道。
盧老爺子此時自然也感覺到了同是匠戶的李振督和王森的敵意,卻是絲毫不慌,笑着對李長壽道:「千總爺,那,老朽便獻醜了……」
說着,便是接連從袖子裏取出了幾個小包,讓他的大兒子分別擺在了左、中、右三邊。
旋即笑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千總爺仁義,這般厚待小老兒,小老兒怎能辜負千總爺的這等厚愛。諸位,還請諸位暫時移步,咱們都到院子裏,把這些火藥點了,看看其效果如何可好?」
……
很快,眾人便是都來到了院子裏,看着小火藥包一個個被擺在了地上。
盧老爺子依然泰然如山,優哉游哉的抽起了旱煙袋。
而他的大兒子,卻是忙的滿頭大汗,不斷的往這一個個小火藥包上接引信。
雖然看着有些狼狽,但只看他去除了緊張的熟練動作之後,李長壽心中便是有了不少底子。
這盧老爺子,八成不是浪得虛名的。
「嗤嗤……」
很快,一個個小火藥包便是被點燃開來,轉而便是發出『嘭啪』的聲響。
卻也正如盧老爺子前番歸類的那般一樣,越是往左的,效用力便是越差,那等效果,肉眼完全可見。
而到了中間,效用力便開始有點犀利了,不僅聲音更脆更響,那種爆炸的效果也是更為喜人。
這儼然是李振督和王森都認可的良品火藥了。
眼見都試完了,只剩下盧老爺子擺在了右邊的一個小包,李振督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呵,這位爺,咱們認為好的,都已經完了,現在,也該讓千總爺和爺們們瞧瞧,您這真正上好的火藥,到底是個什麼規格了吧?」
「呵。」
盧老爺子不由也是一笑:「成啊。老大,去吧。」
「噯,是,爹……」
盧老爺子的大兒子不敢怠慢,忙是小心上前,點燃了他父親視若珍寶的那小包火藥。
「嗤嗤——」
隨着引信迅速的燃燒,很快,便是直接引燃到了小火藥包方向。
旋即。
「嘭!」
這個還不如嬰兒小拳頭大小的火藥包,登時便是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響,那等威力也是明顯驚人,各種碎末四濺。
直將周圍眾人都是嚇了一大跳。
便是李長壽都不例外。
三姑、芍藥、月姬幾女,更是嚇得緊緊抱成了一團。
「這,這,這竟如此犀利的……」
李振督此時也傻眼了,哆哆嗦嗦的想說些什麼,卻是根本說不出來了。
王森也差不多模樣,但他究竟還年輕點,身體也比李振督更好,止不住道:「若,若這等火藥,用到鳥銃上,怕是,怕是又要精進良多哇。」
李長壽這時環顧四周,特別是着重觀察了些這爆炸遺留的粉末,卻是笑而不語。
果然。
盧老爺子隨即淡然的笑道:「這位爺,非也。這並非是用到鳥銃上的火藥,而是小老兒我這些年無意間發現的一種精良火藥。若是用到鳥銃上,中間的火藥,便是足矣。若將這精良火藥用到鳥銃上,那怕才是不美喲。」
「嗯?」
「盧爺,您這是怎個意思?難道,鳥銃用的火藥,不是威力越強越好么?」
李振督登時不服輸的看向了盧老爺子,看似用於恭敬,實則,早已經滿是質問之意。 李新年一直想知道老丈人當年被銀行開除的原因,聽丈母娘主動提起這件事,急忙問道:「對了,我爸當年究竟犯了什麼錯誤,以至於被銀行開除了?」
沒想到譚冰嘆口氣道:「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你如果想知道的話就去問他自己吧,省的他到時候怪我在兒女面前揭他的老底。」
李新年不免有點失望,可還是有點不甘心,換了個角度問道:「媽,按理說我爸離開銀行的時候年紀也不是太大,怎麼就沒有再找點其他的事情做做,而是一直閑在家裏呢?」
譚冰遲疑道:「一開始倒也沒有閑在家裏,跟着幾個朋友在外面折騰了幾年,說是做外貿生意。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他究竟做的什麼外貿生意,反正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無非是閑得無聊打發時間,所以也懶得管他。
一直到紅紅大學畢業的前一年,查出了高血壓糖尿病,於是就心灰意冷了,閑在家裏再沒有做過什麼事。」
顧紅插嘴道:「我聽小雪說爸那幾年跟人倒賣汽車呢,以前大山那輛平治就是從爸那裏買來的。」
譚冰驚訝道:「什麼?倒賣汽車?他還幹得了這種事?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顧紅猶豫道:「小雪不讓我告訴你,這都是老黃曆了,你就別回去問他了。」
李新年也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他走私汽車?」
顧紅連忙說道:「他哪有能耐走私汽車?無非是個二道販子罷了,從別人那裏買下一輛車,然後賺點差價,那年頭這種生意也很平常。」
譚冰好一陣沒出聲,最後嘟囔道:「這老傢伙的嘴倒是挺緊啊。」
「老傢伙」三個字是譚冰對自己丈夫的常用稱呼。只有外人在場的時候才叫聲「老顧」。
實際上顧百里比譚冰的年紀好像要大上七八歲,當年雖然說不上是老牛吃嫩草,可也算是娶了一個美嬌妻了。
其實,李新年自從和顧紅結婚之後就發現丈母娘和老丈人不在一間房子裏睡覺,對於這種年紀的老夫老妻來說倒也不稀奇,只是兩個人的關係比較冷淡。
尤其是丈母娘似乎從來都沒有給過顧百里好臉色,而顧百里似乎對老婆也頗為忌憚,從來都沒有見他反抗過老婆的「淫威」。
不過,顧雪的偶然發現似乎證明夫妻兩起碼還有夫妻之實。
據顧雪說,她有好幾次半夜發現顧百里偷偷溜進譚冰的卧室,又有好幾次在天剛亮的時候發現顧百里從譚冰的卧室里溜出來。
李新年聽了覺得有點好笑,按道理說顧百里和譚冰是正式夫妻,根本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雖然顧百里比譚冰大了七八歲,可畢竟是習武之人,肯定還有生意需求。
而譚冰就更不用說了,可以說正處於虎狼之年的末期,哪能做到古井不波?自然也有夜不能寐的時候。
所以,兩個人干點那種事再正常不過了,兒女們當然也能夠理解,哪有必要偷偷摸摸?
說實話,李新年懷疑老兩口會不會是暗地裏在玩著一種刺激的遊戲?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也許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能夠激起夫妻間的激情呢。
但不管怎麼樣,李新年總是能夠感覺到丈母娘對丈夫的蔑視,也能夠感覺到老丈人對妻子壓抑的憤怒,只是不敢發作出來而已。
顧紅好像在這方面對母親有點不滿,抱怨道:「也不能說我爸嘴緊,說實在的,你對他的關心也太少了,哪有時間問他在外面幹什麼。」
譚冰嗔道:「還要我怎麼關係他?你和小雪長這麼大他管過嗎?還不是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把你們拉扯大,難道還要我把他當小孩?」
李新年對丈母娘說的這一點倒是一點都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