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玉走到夜千羽面前,還是沒出聲,只是朝她點點頭,意思是,可以揭開鼎蓋了。
「這次的成績算我的最終成績吧。」夜千羽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揭鼎蓋。
她本就是強撐著來參加複試的,此刻已經到極限了,再煉一次,她可沒那精力和體力,所以不管她得了幾顆,只能提交成績了。
張靈玉知道她的身體狀況,輕「嗯」了聲。
夜千羽訝異抬起頭,竟然出聲了?她還以為凌雲宗這位少宗主不會說話呢。
凌雲宗的幾個煉藥師已經圍了過來,看了眼藥鼎底部,比夜千羽更訝異。
「竟然成功了?」
「看樣子顆數還不少!」
「我來數數!」
數完,凌雲宗的幾個煉藥師驚呆:「整整十顆!」
而且,丹藥的品質也沒得說,每一顆都很瑩白無瑕,圓潤飽滿!
看了眼桌子上,還剩下一份多的藥草,也就是說,這是夜千羽的第二次嘗試!
第一次嘗試,失敗得很慘,再次嘗試,卻表現得如此完美,這進步也太巨大了吧? 江念微微愣了一下,眸光深深的看著裡面的人。
她輕輕出口,像是呢喃。
「連禹諾,原來,你竟是這麼懦弱的人嗎?」
她由記得男人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時的模樣。
穆如清風,溫潤如玉,公子無雙。
似乎世間所有完美的詞語冠在他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他。
豪門新娘:首席99次求愛 他總是坐在教室最陰暗的那個角落裡,對每個人卻都溫潤如風,笑起來更是清澈無比。
甚至於她第一眼就喜歡上他。
江念轉過身,側過眼,倚著牆,閉上了眼。
徐醫生幾度張嘴,卻終究什麼也沒有問出來,轉身離開了。
卻不知,在一個轉角處,一個男人,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靠在牆上,身影有些頹廢,唇角抿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程燃?你在這裡做什麼?」江念走過來的時候看到他了。
程燃站直身體扭頭看向江念,有些欲言又止。
重生之贖愛 「念念?」
「我不希望你過來看他,你已經救了他了,不需要每天都來看他。」不是商量,是通知,是命令,霸道至極!
那一雙漆黑的眼中,一片深沉,似海,沒有盡頭。
江念被他的氣勢驚了一下,眨了眨眼,她又恢復了那淡漠的樣子,「所以?」
「不用來看他了,我們回盛川市。」
「程燃,你喜歡我?」
「是的,你才看出來嗎?」被江念這麼明晃晃的說出來,程燃的耳尖都紅了,臉色也微微泛紅,像個純情的小男生。
「那你喜歡我什麼呢?」江念歪著頭,目光從他臉上掠過,問。
她很好奇,很好奇這個問題。
看程燃的架勢,他對她的感情,應該在她和連禹諾交往的時候就存在了。
她是有點不敢相信的。
近乎驚悚。
程燃想也沒想,直接開口:「只因為是你。」
「我?」江念失笑。
程燃很鄭重的點頭,不似玩笑。
「那你可知,我……」
「我知道!」
「念念很好。」
「念念很善良。」
程燃打斷了她要說的話,也猜到了她想說什麼。
說真的,只有程燃說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江念笑了一聲,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一手撐在了程燃的身側,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的身子往下拉。
然後,主動湊上了她的唇,允上他的唇,不輕不重的碾過,動用貝齒,輕輕咬了下他的輕薄適中的唇,她蠱惑的說:「燃燃,張嘴?」
程燃聽話的張開了嘴,腦子是懵的。
甚至都忘了反應。
江念將他摁在牆上,踮著腳尖,吻著他。
而他的手還垂在身側,似有些手足無措。
路雨生剛轉角就看到在接吻的兩人,下意識的避開,然後腦子反應了一下,剛剛……
他又湊過頭去偷看,卧槽!
程燃被江念摁著親?
航空崛起 是不是反了?
難道不是程燃把江念吃干抹凈,而是江念把程燃吃干抹凈?
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而且,看程燃那樣子,竟是連抱都不敢抱上去的怪不得默默說他慫呢。
他現在都想那他一句,程燃,你特么太慫了! 凌雲宗的幾個煉藥師都有些不真實感。
「少宗主,該不會有問題吧?」
進步這麼巨大,總覺得有點假。
親愛的,我們離婚吧 張靈玉淡淡道:「不會。」
能有什麼問題,他全程看著的。
還好沒掉鏈子,夜千羽鬆了一口氣,拿起桌子上的玉瓶,將葯鼎里的丹藥拿出來裝好,遞給凌雲宗的人。
芙念瑤滿心以為自己已經穩拿第一了,聽到凌雲宗幾個煉藥師的驚呼聲想死的心都有了。
竟然有人煉了一爐十顆?怎麼會?她練習過無數次,怎麼可能有人成丹率比她還要高?
想回頭看,卻又不敢,心裡無比焦灼。
夜芷柔傻眼,夜千羽第二次嘗試能成功,在她看來完全是僥倖,撐死能煉出三五顆丹藥,結果卻是,煉出了整整十顆!
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夜芷柔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尖利地指責:「她作弊了!她一定作弊了!」
夜千羽真的有些忍無可忍了,針鋒相對地喝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作弊了?」
夜芷柔卻是揚著下巴得意地笑了起來:「當然是兩隻眼睛都看見了!你趁著揭開鼎蓋的機會,從儲物戒里拿了一把小回玄丹扔進了葯鼎里!」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凌雲宗的幾個煉藥師恍然大悟。
進步太巨大了,事出反常必為妖,原來是作弊了。
那些考生本來都絕望了,有人煉了一爐十顆,他們還有必要掙扎嗎?
這會兒重拾信心,一爐十顆很難做到,因為一爐十顆代表的是完美,完美這種境界是很難達到的,但是趨近於完美他們還是可以搏上一搏的。
而且,夜芷柔的話,傳達給他們一個重要信息,作弊的是夜千羽!那個坐過牢為了一點錢和修為就能賣身的夜千羽!
要不是他們要顧著葯鼎里的情況,他們一定要用口水淹死她。
太卑鄙了,太賤了,人要臉樹要皮,她難道就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嗎?
芙念瑤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
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超過她?
夜千羽冷眸微斂,又跟她來這招?擁有儲物戒本來是一件很便利的事,卻一而再地被誣陷作弊。
對此,她能說的只有四個字:「我沒作弊!」
凌雲宗的幾個煉藥師冷下臉來:「證據確鑿還狡辯,你已經失去繼續站在這裡的資格了,來人,把她轟出去!」
立刻有凌雲宗弟子擁過來,想將夜千羽轟出去。
張靈玉正要說些什麼,還未來得及開口,夜千羽就已經冷笑起來:「證據確鑿?你們看都沒朝我這邊看一眼,只憑一個外行人的胡扯,就認定我作弊了?」
夜千羽的態度讓凌雲宗的幾個煉藥師很不滿:「我們有說錯嗎?一個根本不會煉藥的,一下子就煉了一爐十顆,不是作弊是什麼?」
夜芷柔也語聲尖銳地譏誚道:「既然敢作弊,別不敢認啊,孬種!」
夜千羽不怒反笑:「要是我沒有作弊呢?要是我能證明我沒作弊,你們怎麼說?」 病房內,醫生檢查完連禹諾的身體狀況,猶豫了許久,目光有些糾結的看向了路雨生。
路雨生微微蹙眉,看到了醫生眼底的不安。
正在他要準備問的時候,連禹諾沙啞虛弱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說吧,我的身體,我大概知道一些。」
他的聲音很淡,彷彿這件生死大事根本不足為慮的樣子。
徐醫生鎖著眉,緩緩開口:「你腿上的子彈雖然取了出來,可是傷到了腿部神經,暫時……」徐醫生話音明顯的頓了一下才又是開口:「怕是以後,不能動了。」
路雨生臉色驟變。
倒是連禹諾,作為當事人,倒是比誰都要淡定幾分。
蒼白的唇輕輕的勾著,看不出喜怒,倒是不知道該讓別人如何勸了。
醫生們面面相覷,漸漸散了。
路雨生走上前,拉過椅子坐在了床邊,沉眸看著他。
「她哭了,我們分手時,她都沒哭呢。」
路雨生咬了咬牙,說:「你能不能不提她!」
怎麼剛醒來,滿嘴都是她!
「你吃什麼醋?」連禹諾半開玩笑的問。
「吃你妹的醋,你也說你們已經分手了,那就別在說了!」路雨生沒好氣的道。
他們幾個人都知道曾經的連禹諾有多在乎江念,在分手的那一兩年中,男人幾乎成了頹廢代名詞,整日酗酒,無所事事。
割腕,吞葯,男人自殺的方式,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索性命都從閻王那裡拉回來了。
「小雨,我想她了。」
路雨生緊緊抿著唇,簡直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憤憤的起身,「我去給你叫!」
出了門,看到一旁座椅上兩人郎情妾意的一幕,一口血彷彿嘔在心口,替連禹諾嘔的。
媽的!真是操蛋!
這都什麼事!
他大步走到兩人跟前站定。
程燃抬起眸子,一雙漆黑的眼睛里,有些冷。
路雨生突然有些怵,避開程燃的鋒芒,去看江念,只道:「他想見你。」
江念眼眶通紅,抬起頭,站起身,大步朝著病房走去。
但是令路雨生奇怪的是,程燃竟然沒有阻止。
他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看到程燃的目光緊緊的跟隨著江念的身影,複雜又深情。
他微微一驚。
「三哥……你……」
「給我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