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睡一會兒,然後接我班。」直接將蒂法想說的話駁回,」我們可能要在這裡待一會兒了。」
看了看蒂法,我從懷裡掏出那截為了方便收藏,而被我削成粉筆長短的碳木棍(其實就是沒有得到充分燃燒的樹枝),在樹榦上畫了兩個小人,大概的講解了起來。
魔法師可以通過冥想以及自己的修鍊,來得到元素們的認同。與元素同步的程度越高,所能使用的魔法級別也就會越高。
所以大多數時候,魔法師在施法時,都會念咒語。不同的咒語,元素會做出不同的回應。所謂的咒語,其實就是在施法者的腦海里,形成某種圖像。默念咒語是為了加深這個圖案的真實性。
簡單的說,就是催眠自我,相信魔力可以轉化成物理攻擊。
和魔法師,沒有魔法天賦的人(其實就是感受不到元素的存在),想要用出魔法。有一個必要的條件,就是自己的本身就存在有某種元素。
「本身存在的某種……?」蒂法似乎不太理解這個說法。
「就比如南邊「皇立王教」的聖騎士,他們本身應為信仰的是聖光。但是升為騎士長的聖騎士卻可以使用第二屬性的魔法戰鬥。就是因為他們在長期的修鍊中,感悟到了它存在。」
「這樣啊!」
「這也只是我的理解罷了!」
「嘿!」
蒂法眯著眼,把腦袋縮了一下。咧嘴一笑。
「果然,學姐才是最厲害的。」
「……」
剛一說完,蒂法雙眼一閉,均勻的呼吸聲傳出。
睡著了。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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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關於安娜,使用過的已知的魔法。
暗影系與火系的組合——雷炎。(惡魔形態)
風系——風切。
火系——超大火球。
冰系——霜凍-藍帕舞。
土系,用來挖過一次土坑。
無法使用元素系魔法木系和光明系。木系是德魯伊和樹精靈特有元素,而光明系,因為安娜的體內存在有高純度的原生體惡魔,她幾乎是與光系魔法絕緣的。
另外和人類的信仰不同,暗影精靈們信仰的是艾露恩。
這也是作為「半精靈」的安娜前期暫時無法使用光系魔法的一個原因。不能使用,並不意味著她沒有光元素。
至於安娜的「半精靈」體質,後面會交代。 從馬蹄聲傳出的方向判斷,是從我昨天入夜前搞壞的那個營地出來的。
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
感覺力量又重新回到身體了。
臨行前,用繩子在蒂法的身上打了個活結,另一頭栓在大樹之上。至少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可以保證她不會因為翻身的動作過大,而摔回到地面上來。
縱身從樹頂跳下,就在快落地的瞬間。雙手抓住一根橫生來的枝丫,做了一個360度迴旋,卸掉了大部分的下墜之力。
然後,借用旋轉的離心力,跳到另一顆比較矮點的樹的枝幹上。
一手扶住大樹的主幹,剛剛單膝彎曲的姿勢蹲好。
一個騎兵就從旁邊的林間小道上,呼嘯而過。
……
由於馬奔跑的速度太快,負責送信的尼斯本並未察覺一側樹林里會有人存在。或許他根本就沒想到,有人會在這種鬼地方專門等候他的出現。
森林裡冉冉飄出的白霧,讓尼斯本忍不住朝馬屁股上多來了幾鞭子。以至於,胯下的坐騎不住的嘶鳴,來表示自己已經用盡全力在奔跑了。
尼斯本每每回頭望向身後的那些縹緲的霧氣,就會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該死的,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來做這種事情。」
原本死裡逃生沒被燒死的尼斯本,還沒來得及慶幸。就被自己的頂頭上司委派了這個,天亮后前往君士坦斯營地求援的該死任務。
沒人願意穿過那邊該死的林地。哪怕是一個小隊,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選擇繞行。
自己卻要孤身一人前往。
想到這裡,尼斯本就忍不住抱怨起來。甚至將自己的上司以及那些貴族老爺,挨個「慰問」了一遍。
雖然,尼斯本知道。自己也就只是能在沒人的時候,耍耍嘴皮著。但是,至少這樣做的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分散他的精神力。
這樣就不會因為太過在意林地方向的那些霧氣,而做出什麼過分誇張的事情。
……
就這樣,我一直悄悄的吊在那名騎兵的身後。
直到他越過那條岔路后。
將岔路上的標示物翻轉指向我們忙乎了一晚上偽造的小路上,並在確認無誤后將原先的道路用廢棄的樹枝驚醒偽裝掩蓋。
此時,唯一擔心的就是昨夜廝殺時留下的血腥味雖然已經不甚濃烈。但是,並未完全散去。
望了望,送信的騎兵遠去的方向後。自言自語道,
「也就只能這樣了!」
利用事先做好的魔法標記,到達第一個觀測位。這是我在北方長期執行偵查任務時,保留下習慣。
確認無誤后,再次對樹上的魔法標記進行加深。
然後是下一個。
當我忙完並回到休息地的時候,蒂法已經坐起來了。只是她盯著腰上的繩子發獃的情形,又像是沒有完全睡醒。
「睡的還好么?」
「哦?」蒂法單手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打了個哈欠。半晌蹦出一句,「還好吧!」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蒂法現在的腦迴路,還處在延遲中。(離宕機只有那麼一丟丟的距離。)
蒂法眨了眨眼睛,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第一次經歷這種熬夜的事情,確實有點……。
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蛋,從懷裡拿出之前學姐塞給自己的手絹。從皮製的水壺中倒出少許清水浸濕,然後擰乾敷在自己的臉上,雙手用力擦了幾下。
「啊!!!」大叫一聲。然後笑嘻嘻的看著,「好了!」
看到蒂法精神狀態完全恢復,我這才將身體窩到茂密的樹葉叢中。老實說,睡覺的時候我比較討厭陽光。
「對了,沒事最好不要下到地面去! 管教痞子校草 有什麼要緊事情的話,先叫醒我。」
閉眼前,我不忘囑咐蒂法一句。老實說,我可不敢確定這丫頭會不會因為個人崇拜什麼的,突然熱血到燒壞大腦。 按照預想,如果從森林穿過的。作為最近的路,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不過,因為林子里比較潮濕,早上會起大霧。如果走森林,至少也是在霧散以後。
而繞道走大路的話,路途增加了兩倍以上。考慮到對方會運送大量物資這件事,行動起來會更慢。
無論走那邊,都將是一段漫長的時間。而從出發到到達伏擊點的這段時間,我大概可以安心的休息兩個小時。
也不知道到過了多少久,忽然被地面傳上來的一陣輕微的震動喚醒。
剛一睜開眼,就發現蒂法正朝我走過來。
「安娜姐,你醒啦!」
「嗯!」
其實,我更本就沒睡。只是出於假寐狀態而已,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事情。
一切進行的太過順利了,就連遭遇怪物這件事也堪稱是完美。雖然足夠讓人刺激心跳加速到極限,但是後來想想蒂法連一絲擦傷也沒有。
這不符合常理。
我似乎忽略什麼,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恰逢牛車隊接近,這個困擾我的問題再次被扔到了腦後。
「蒂法,你去這裡。」習慣性的在樹榦上畫了一幅簡易地圖,然後指著大路所在的位置。「記住,你的任務就是監視。絕對不能觸敵,發現情況后立刻會跑。」
說這番話的時候,如果對方走大路,我堅信大路上的那幾個陷阱夠他們喝一壺的。
「我知道了!」
說完話后,蒂法小心翼翼的滑回地面。
而我則用自己的特殊技能,眨眼睛就回到了第一個標記點。
於是,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當我站在林間的某棵樹上,用望遠鏡確認情況的時候。望遠鏡的反光正好被老傭兵道森看到,這表示道森的任務也開始了。
其實道森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保護影藏在車隊里的幾名法師。
所有其他人都是這次行動的誘餌,就是為了能夠一擊必殺。作為任務的少數幾個知情者,道森是知道這次伏擊的目標是誰的。
當聽到那個名字時,確實讓他為難了很久。對方的身份太過複雜,每一個背景都不是自己所能惹得起的。但是,為了兒子的自由,他選擇的沉默。
是的,那個一直跟隨了他快十年的少年,其實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當年的道森也是一個放蕩不羈的多情種。某次酒後的*,讓某個單純的鄉村姑娘懷有了他的孩子。
一句「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成了女孩到死都未曾放棄的信念。
但是對於一個四海為家的傭兵來說,那不過是句玩笑話而已。
多年後,當道森因為任務重回故地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當他滿懷歉意的找到當年的那個村莊的時候,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墓碑,以及一個身背奴隸籍對自己的父親充滿恨意的兒子。
道森,不敢於兒子相認,只能默默的守護著他。
去掉兒子而奴隸身份可能是他有生之年最大的願望,但這不是他一個雇傭兵能做到得的。但有人能做得到,條件是他必須完成這次任務。
一邊是兒子的自由,一邊是自己的生命。
道森選擇了前者。
其實這個陰謀從安娜回到赫瑪爾頓就開始了,包括對婭妮、西莉卡等人襲擊。
一切都是為了活捉安娜。
整個事件的周密程度,連坐鎮獵人公會的雷奧德都給瞞過去了。
為了達到目標,作為君士坦斯的家族的長子,維拉爾不惜重金從紐茵蘭雇傭收買了大量的影子法師。
(插花:影子法師,即沒有在法師公會登記過的法師。多數是被貴族圈養的人,因為各種原因自願成為影子法,當然也有因為違反公會條例而被逐出法師公會的。
這些人因為接受過考級,所以也就沒有機會學習更加高等級的魔法。因此,為了提升自身的實力,無所不用其極。
另外,帝國不存在法師的說法,並不完全正確,只是沒有登記在冊的魔法師而已。) 「為什麼?為什麼選擇我?」
面對維拉爾,君士坦斯家族嫡系長子,也是家族未來的唯一的繼承人。即便是這樣,道森也沒有一絲卑微屈膝的意思。
只是,他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選擇自己。
相比一年前,現在的維拉爾成熟了很多。雖然他的臉上還略顯稚嫩,但在做事交際上卻不知要比成年人老練多少倍。
維拉爾沒有正面回答道森的問題。
把玩手裡的高腳杯,透過盛有半杯紅酒的杯壁。像是在看道森,又像只是在欣賞杯里的美色。
「道森·哈爾維,又叫巨石道森。十五年前,曾以自願者身份參加精靈的惡魔防衛戰。據說曾一己之力防禦諾斯瑪爾十五個小時,並以此一戰成名。因此得到——「巨石道森」這個稱號。」
維拉爾只是把玩了一會兒盛著紅酒的高腳杯就放起了,然後笑眯眯的看著道森。
「我說的沒錯吧!」
當年的魔獸防衛戰,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就連人類的正史對此也是遮遮掩掩,好多事情都是一筆帶過。身
邊突然有個人對你提及此事,身不由的會緊張起來。
清楚的知道當年事情的人,對道森來說只有兩種。
朋友,佯或者敵人。
朋友,當年有幸活下里的同伴,多數早已不在世了。那麼,只能講維拉爾定義為後者了。
道森心緊了一下,擺了個防守的姿勢。上身一側,就準備拔出佩劍。
只是手抓了一個空。
這時,他才想起來。進來的時候,佩劍已經交由門衛保管了。
看到道森樣子,維拉爾急忙擺了擺雙手。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對你沒有敵意。」
道森瞬間釋放的殺氣,嚇的維萊爾就是一個激靈。直到看到道森收起防禦攻擊的姿勢,這才鬆了一口氣。
同時,維拉爾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原本放回桌子的酒杯,再次被他拿在手裡把玩起來。